哈哈哈 ,
想起很多年前高中同學會上,班里有一哥們兒,畢業多年,完全忘了他叫啥了。這哥們兒喝到酒酣耳熱的時候就說起當年的年度新聞YI力神。
他說:「我就服那個YI力神的老闆,一個別墅里養著四個情婦,他還能讓她們好幾年都待在一起,不吵不鬧的。」
另一個也不認識了的男生也一臉艷羨地說:「那可不是,人家成功人士就是魅力無窮啊。」
我在心里說:「是呀,四年每個情婦分到1.2個億。平均每人每年稅后年薪3000萬,那可是2003-2007年啊,這個收入上市公司核心高管都遠遠賺不上。這哪里還是一份感情,這是一份工作啊,老闆給一你們幾個替代性這麼高的人(既不最漂亮,也不是學歷經驗能力最強)開了這麼高的收入,你們幾個怎麼還能不好好工作,一團和氣地為老闆盡心盡力創造美好氛圍,干出狗咬狗這種事情來呢!」
我曾有一個學生,去了華爾街的投行工作,他說年薪百萬美元的人是不配睡覺的,那是他第一次掙到那麼多錢,雖然真的非常忙,但是還是時時懷著滿滿感恩。
資本對人的異化就在于,讓大多數人覺得,只要錢給到位,很多事情都可以成為合理的。
這和森嚴的封建等級,和野蠻的奴隸制度是一樣一樣的。是一種合理化人對同類剝削的社會價值觀體系。
比如辛亥革命后,宣統皇帝賴在紫禁城那幾年,太監們還會在私下不停地練習請安的姿勢,在值夜的時候往鞋里放蒼耳,扎得一腳血肉模糊,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錯過主子的召喚,哪怕他們伺候的都不是溥儀本人,而僅僅是一個老太妃而已。
要知道,當時即便是溥儀也沒有了生殺大權,那你說這些人的小心討好是寫在骨子里的奴性和忠心習慣了?也并不是。
因為不幾年后,在宣統被趕出紫禁城的節骨眼上,這些人就趁著溥儀避亂出宮,把宮里的寶貝都卷走逃跑了,沒人在乎他們親愛的皇帝死活。
拉薩大昭寺的博物館里展示著一大排少女腿骨做成的戰鼓鼓槌。據說當年如果領主跟某個花季少女說:「我看上里你的腿,它們很美,可以做我的鼓槌。」女孩就會立刻萬分榮幸、莊重神圣地奉上雙腿。你說她是被洗腦了,也不一定。因為如果它拒絕,自己和全家人都要死,而如果開開心心配合,只需要失去雙腿,卻能從此吃飽穿暖(藏區農奴中很少有溫飽無憂的),你說換作是你會怎麼選呢,又會怎麼表現呢?!
資本時代,財富掌握在先擠進籬笆的狐貍手里,它們進去后,吃飽了葡萄,就把籬笆扎得更緊了,免得后面再有狐貍擠進來分葡萄。
可是后面的狐貍真滴餓,也真滴饞呀。
于是先進去的狐貍就少量地發放入門券:有些入門券給了必須的專業人士(藝術家、經理人、醫生、律師、科學家…),有些入門券給了撞上時代機遇的人(買房、炒股、互聯網+…),也有些給了必要的DNA揀選(淘換基因上更優質的年輕異性,提供繁衍服務)。
外面的狐貍越餓(或者越饞,虛榮浮華的消費主義,讓它們更饞,這也是資本斂財/馭人的圈套。),籬笆上的開口越少,那麼專業人士就越努力,投機者就越瘋狂,愿意放棄自尊選擇吃飽穿暖的女孩子就更多。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精神上的妥協怎麼也比斷掉雙腿來得容易多了。
再說回宣統帝時太監的伺候的盡心盡力,那不過是因為至少在宣統還賴在故宮的時候,他是這些太監們最可依賴的謀生金主。
最低級的太監一個月五塊大洋,遣散離職額外給500。當時北京的人力車夫,累死累活一個月1塊大洋,大學教授20-60塊。那你說,既沒有大學教授的本事,又吃不了人力車夫的苦,這挨一刀再日夜小心伺候的委屈,看起來也就說不上是什麼不合理的選擇了。
所以,只要籬笆夠緊,餓狐貍和饞狐貍夠多,賣不了本事,賣自己的,就會大有人在,前赴后繼。
說完了經濟因素造成的,再討論經濟因素以外還有什麼因素造成的。
首先,封建——資本社會,是一個享樂自由從少數王公貴族手中分散到千萬大小資產階級手中的過程。
原先的禮法是約束王權以外的一切百姓的,所以有皇帝坐享3000佳麗,諸侯可以百御,三品以上重臣9御,以下酌減,有田產捐個員外郎之類的功名才可以娶妾,而白身是不能納妾的。
現在,只要你有購買力,就可以消費一切資源,包括人力資源。你可以一年50萬買斷一個清華畢業生專職教你兩歲的娃牙牙學語,也可以買斷漂亮姑娘一樹梨花壓海棠。
至少,即便姑娘討厭你,社會制度也沒法再限制和懲罰你了。
不然,你以為法國大革命是為了什麼?!
沒有大革命,資產階級也不耽誤賺錢,但是總被人按在地上薅羊毛(隨便收稅)不說,還手里明明攥著堪比王宮貴族的錢,卻沒有縱情享樂的權力。
所以,經濟因素之外的第一個因素是,社會制度的縱容和默許。
最后一個肯定就是情感因素了。
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曾經發生過一起銀行搶劫案。兩天兩夜的時間里,一百多名人質被二十幾個劫匪扣押在銀行里和外面的警察對峙。後來當劫匪最終同意釋放人質的時候,他們換上來人質的衣服混在四散狂奔而出的人群里往外跑,結果被警察發現了。
這時神奇的現象發生了,好多個人質都主動故意阻擾去緝拿這些銀行劫匪的警察。警察開始還懷疑,他們是劫匪的內鬼,可是這麼多人,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任何與劫匪的聯系。反而有人質說他們非常感謝劫匪沒有對他們施暴,反而允許他們基本的上廁所和食水需要,所以甘愿保護他們離開……er……可是他們明明劫持了你們啊……
這就是著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當人主觀認可了,對方可以隨意對自己生殺予奪,卻稍微比預期的善待了自己之后,就會各種甘心情愿,心生感激。
那當資本的神力不斷顯現,一個涉世不深心智不堅的小姑娘就很容易感動于,神一般存在的財富大佬(只是相對的,我見過偏遠農村姑娘覺得一個30幾歲的外企小職員是大款的),竟然稍微垂青于自己,便覺得這是對自己莫大的偏愛和認可。
什麼人性尊嚴、道德倫理,就全都不顧了,一頭栽進去。
先是享受物質突然豐富、精神上突然獲得認可和依仗的寵溺感動,接著又漸漸找到了迷茫人生的奮斗目標,就是擠掉正式工,讓自己這個臨時工取而代之。那這下這小三可不當得兢兢業業有聲有色嗎。
人是糊涂軟弱的,大多數時候喜歡把「需要的」和「想要的」混為一談。那麼,她們需要糖爹,就慢慢替換成了她們喜歡想要糖爹,這個時候,她們就會真誠的和你說,她們是【因為愛情】。
最后,還是那句老話:一切社會現象,都是財富分配造成的問題。
而一切人類情感,即便包裝得再神圣,也都難逃「需要」二字的現實參與。